物演通论看世界之六十一：谈谈屠洪刚的唱功
在网络上，一提到屠洪刚，就把他当作“爷们嗓”的代表，和韩磊并列，甚至再加上腾格尔，乃至刘欢，还有些人总喜欢比较他们的唱功。
但什么是唱功呢？任何一首歌，首先由词曲作者完成纸面的创作，而歌者就是把字上的作品音频化的第二创作者。歌者通过对歌曲的理解，根据角色、背景及歌曲本身的特质，能彰显出歌曲最贴切的风格、渲染出歌曲本身的意境、抒发出歌曲蕴含的丰富情感，就是唱功。所以，唱功是一种综合能力，没有人是万能的，每个人的长板和短板决定了诠释歌曲的能力范围。如龚琳娜老师的唱功现在已无人置疑，作为民歌状元其民歌的情感表达更是极优异的，但在通俗歌曲的情感表达上，她仍然是有一些进步空间的。而屠洪刚老师的优势就在于实现了戏曲唱法和流行歌曲的无缝衔接或完全兼容，让京剧的唱功可以服务于流行音乐，提升和拓展了流行音乐的边界，也开拓了继承和发扬中国音乐元素的一种方式。屠老师个人音乐的成功其实是中国音乐（中国音乐属于中国文化的一部分）该如何正确发展的一个模版，尤其在戏曲式微的情况下如何继承和创新，应该在理论和实践上深入挖掘和推广，可惜没人做这事。当然，龚琳娜践行的也是继承和发展中国音乐，希望打破主流演唱方式的藩篱，让中国的民族民间音乐和各种戏曲中丰富的音色、唱腔，包括各种唱法都能传承下来，并根据音乐本身的需要，更多的融合进单一的“千人一声”的主流唱法中，从而弥补西式唱法的不足，融合出表演形式更丰富、更完善的新音乐。但做这事的人还是太少，远远不能形成规模和系统。继承和发展中国音乐，把中国音乐融合进主流音乐的融合创新之路还长。事实上，任何个体能在某一点上融合突破，不断强化后都能形成自己的风格。如果风格能越来越丰富，就意味着歌坛将涌现出无数如屠洪刚那样超然于西式唱法的各种特色唱腔了。那时，新音乐的表达力和丰富度都可以提高一个维度。
总之，一首歌的成功，除了优秀的词、曲、唱，还有优秀的编曲、配器等，需要一个团队的共同协作。音乐的表达不仅靠旋律、节奏等，还需要歌手音色、唱法等契合歌曲本身角色、意境的表达。当然，一般人的音色是单一的，不可选择的，但戏曲出身或掌握了不同民族民间唱法的人会有更丰富的音色选择，并根据歌曲的表达有所变化。
屠洪刚老师是京剧专业出身，主攻铜锤花脸，但生、旦、净、末、丑各行当的基本功也会学习。“生旦净末丑”是京剧根据性别、年龄、角色的音色和唱腔做的五类行当区分，当然，五类下还有进一步细化的区分，如“生”有小生、老生等、“旦”有青衣、花旦、老旦等，且往下还可以细分。其中“净”俗称花脸，又可分为正净（俗称大花脸）、副净（俗称二花脸）、武净（俗称武二花）。正净（大花脸），以唱工为主，又称铜锤花脸或黑头花脸，扮演的人物大多是朝廷重臣，以气度恢宏取胜是其造型上的特点。正因为屠洪刚老师坐科京剧七年，本身又爱唱歌，加上母亲是歌唱家，从小耳濡目染，故能够凭借天赋加努力，在一开始涉猎唱歌的时候，就可以不违和的翻唱各种民歌和戏曲。屠洪刚老师京剧专业学的铜锤花脸又称唱功花脸，是京剧角色中最爷们的唱腔。但进入流行乐坛之初，屠老师跟着港台歌手模仿最多、学习最多的却是当时最抒情的阴柔唱法，因为当时流行乐坛的主流就是抒情，且都是抒柔情而非豪情。这奠定了屠洪刚后来表达上至刚至柔的能力和刚柔并济的风格。坐科京剧的专业训练赋予了屠洪刚强大的气息和各种通俗歌手、美声歌手不具备的能力，如有感情的咬字能力、不同唱法下不同音色行腔的处理变化能力等，这是他后来拥有与众不同的屠式唱腔或中国风演绎风格的基础。
所以，虽然屠老师和韩磊老师都被称为“爷们嗓”，但二者的特质却完全不同。屠洪刚老师的特质是把中国戏曲唱法融入流行，尤其是把花脸的唱法融入流行，最成功的表达了霸王、将军的气质，所以被称为“将军嗓”、“霸王音”，而韩磊老师的特质是把美声唱法融入流行，靠美声的中气十足成功表达了帝王的大气磅礴，所以被称为“帝王声”。
其实，说起来，屠洪刚老师唱帝王的歌曲也不少，但面对每首唱帝王的歌，因为歌曲本身的特质不同，屠洪刚的处理和风格塑造是完全不同的，以充分贴合歌曲本身最契合的意境。如《江山无限》唱康熙出访，屠洪刚以京剧的老生腔匹配康熙的身份，表达历史的厚重感。《挥手万里风》也是以戏腔演绎，但更多的是表达乾隆作为帝王同时也有的普通人的情感，这时的帝王是帝王，有帝王的责任，但也有血有肉，有普通人的感情。《大汉旗》也是戏腔浓郁的帝王之歌，没明确写刘邦，但歌词中“百年基业谁开创”只能是刘邦了。如果不算帝王之歌，也算歌颂汉家民族精神的歌了。其他唱努尔哈赤的《莽原》和《大汉刘邦》则是另外一种大气风格。但不管哪种风格，屠老师的演唱都是刚柔并济，高亢的豪情之后，必有柔情的低回处理以彰显整体抑扬顿挫、轻重强弱的丰富变化，而非靠着一味的中气足、嗓门儿大就能唱好。所以，学习屠老师的“刚”不易，掌握屠老师的“柔”更难，而且，模仿屠洪刚、唱屠洪刚老师的歌曲，只是一个技能上的学习，歌曲本身应该如果处理是另外更高维度的唱商问题了。
b站有个小伙子模仿演唱《江山无限》，因为其音色清亮，很多人就觉得更好听。但清亮的音色并不符合其演绎的角色身份和意境况味。这就好比《孔雀东南飞》演绎焦仲卿、刘兰芝的爱情，绝不可以用《霸王别姬》的演唱方式演绎：同样的高音，《霸王别姬》中只有花脸的音色厚度契合霸王的身份和感情，而《孔雀东南飞》中只有清亮高音才契合焦仲卿、刘兰芝这样的角色和感情。更不用说，小伙子的模仿丢失了很多细节。所以，评价屠洪刚老师的唱功你首先得理解屠洪刚老师对歌曲本身的处理和极致细节的表达，否则，都是乱评价。
总之，屠洪刚老师和韩磊老师二人特质的不同某种程度就代表着中国音乐和西方音乐的不同。因为中国主流的音乐教育体系（无论美声、民族、通俗）是西化的教育体系，所以，音乐专业的人总天然的认为韩磊老师的唱功是无可置疑的，就如同廖昌永老师的唱功无可置疑。这就如同在科学时代，我们总觉得科学就是对的，但如果把视野放开到最大，以哲学的整体视角看世界，我们就明白，科学是单刃刀，只砍人类的生存气数（这是另一个极深奥的哲学话题，这里就不展开了，感兴趣的可以阅读本公众号的其他相关文章）。对音乐的看法也一样，在一个更大更完整的视角下看，华语歌曲最契合的表达离不开中国音乐的特质，中国传统音乐，从民歌到戏曲都是需要我们去继承、发展和不断融合、创新的。
中国音乐和西方音乐的差异归根到底是由东西方文化差异决定的，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最典型的行业表达是中医和西医）是互补的，中国文化正好保有了西方文化缺失的原始性和完整性，中国音乐也是如此。所谓原始性就是指中国音乐保留了声音发生学上与自然的链接，即保留了经验积累下的各种发声方式、音色和韵、腔、调等，这是在不同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下自然形成的（一如不同生物在不同环境下形成不同的发声方式）并代代继承和发展、变化而来的；所谓完整性就是指音乐的抒情不仅仅通过旋律彰显的音程关系（即音高变化）来表达，同时兼以不同发声方式导致的音色变化关系来表达，即音乐属性多了一个维度，自然也多了一份感染力和丰富程度。须知，西方音乐体系是理性逻辑整顿的产物，而世间万物更本质的依存关系或衍存关系是非逻辑的（这是一个更深刻的哲学话题，这里不便展开，读者知道结论就好，感兴趣的可以私下深入交流）。音乐也一样，西方乐理是理性逻辑抽象后抛弃了音色等具体的基础属性关系后的产物，而东方乐理除了表达音程关系的五声音阶——这种关系是可以数学化的理性逻辑关系，通过逻辑整顿就可以得到，还把音色属性关系的归纳整理通过经验积累的方式保留了下来——这是一种非逻辑关系，只有通过经验积累才能保留。唯有同时保留了这些非逻辑属性关系的音乐，其属性表达才是丰富和完整的。这有点类似中医和西医。中医关注人体内在健康与人体外在属性的联动关系，始终以整体的视角看待人体，不丢失人体整体上的任何属性关系的表达。这种中医代代积累的经验体系所表达的耦合关系迄今尚不能以西方的数理逻辑关系表达。而西医通过对人体的剖分来理解人体，丧失了整体的视角，把人体这个复杂系统当作简单系统来对待。完整的音乐其实类似复杂系统，不仅仅包含西方解读的乐理、旋律、节奏等。你若不信，只需要让电脑制作的虚拟歌姬去分别演绎西方音乐和东方音乐就一目了然：西式唱法下的歌曲都不会有问题，但中式唱法的歌曲如龚琳娜的《忐忑》和屠洪刚的中国风歌曲，就很成问题了，更不用说唱东方戏曲了。
所以，庄子《齐物论》一篇的天籁、地籁、人籁之说，更接近对音乐完整或本质的理解。简单说，天籁为本，地籁源于天籁，而人籁仰赖于天地，需遵循自然的音律而为，如人演奏丝竹必须遵循自然的音律，但最重要的是，三者是完整的一体存在，都从属于作为整体的道，是道的一部分，只是衍存层次不同罢了。没有道就没有天，没有天就没有地，没有地就没有人。落实在声音乃至音乐上也是如此，自然本身决定了自然中万物可发出的声音，万物靠它们能感知到的这些声音而相互依存。所以，人籁（好的人声或音乐）不仅要理解和表达人与人之间的依存关系，还要表达人与天地自然的依存关系，明确人与自然的不可分割，即天人合一。地籁是天地依存、风击万窍发出的声音，万物材质不同，发出的音色也不同，所以不同的乐器有不同的音色，人声有统一性但也有差异性，一如树叶具有统一性但天下没有相同的树叶。西方音乐重在提炼统一性，并在提炼或抽象出统一性的过程中丢失了作为基础属性的更为丰富的音色表达的差异性。东方音乐的民间小调、戏曲则保留了这些差异性。如果说天籁表达着自然的声音本质，是自然变化流淌的声音，风雨雷电、溪流波涌，俱是天音；那么，鸡鸣犬吠、龙吟虎啸，也都是大自然的产物。作为自然最后衍的一部分，真正的人籁也应保留自然孕育下的丰富与完整，而不是抽象成千人一声后的咏叹。艺术，不同于科学，科学是理性的，而艺术上升到理性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感性表达，毕竟，任何艺术形式打动人、感染人，更依赖的还是感性的力量，还原感性维度的丰富与完整，是必要的。
关于东西方音乐的差异可参考过去的两篇文章，这里不再赘述。
总之，因为中国文字的单音节特征以及戏曲积累下来的特有的音色和韵腔变化，使得歌曲本身的表达可以更丰富。如屠洪刚老师在演唱《中国功夫》“东方一条龙”的“条”字，戏腔的运用让先后两次重复的“条”字通过音色、音高的同时变化，更丰富的表达了情绪的递进；在演唱《江山无限》的“千古帝王”，两次重复“帝”时，也有不同的处理，第二次咬字更重兼以行腔转调，有比模仿者不及的更丰富的细节变化。这本身就是中国戏曲赋予屠洪刚的特质，也是中国音乐的特质，是中国主流音乐全方面学习西方后丢掉的特质，而屠洪刚充分发挥了中国音乐的优势，所以，其作品也成为主流音乐作品之外最有中国味或中国音乐底蕴的存在。这种特质本身就是其他人不具备的特殊的唱功。
换言之，中国音乐和西方音乐的差别决定了二者抒情表达方式的差别，也决定了二者细节和感染力上的差别。我看到一个朋友在对比屠洪刚和韩磊的视频中评价“韩磊有中气没有英气”其实就是针对韩磊作品细节上的感染力（无论情感表达还是与华语歌曲的契合度）不如屠洪刚的通俗说法。
屠洪刚老师的流行音乐之旅是和大陆流行音乐的发展同步的。最早的时候，大陆没有或很少流行音乐作品，屠洪刚老师就只能翻唱，通过翻唱各种民歌、戏曲和各种风格歌曲的几十盘磁带，让屠洪刚老师对于各种风格的歌曲都能轻松拿捏，绝对不会出现腾格尔老师那种把“隐形的翅膀”唱成钢铁之翼的情况，也不会像韩磊老师那样，把表达年轻人爱情的“暗香”唱成帝王失恋的意境。这本身就是屠洪刚老师掌握了各种唱法、能诠释各种歌曲不同意境的唱功表达。
任何一首歌要成为经典，优秀的词、曲、唱，缺一不可。优秀的词曲等于为歌者提供了一首好歌，好歌谁唱都会好听，但好歌能成为经典通常都是因为歌者把歌曲本身有待诠释的意境、特质、情感都做到最贴合的极致表达。屠洪刚老师的每一首歌都好听，甚至有人说“曲曲动听、首首经典”就是因为第一，与屠洪刚老师合作的词曲作者都很优秀；第二，屠洪刚老师从不炫技，所有唱功完全服务于作品表达的需要，注重的是歌曲本身意境、风格、情感的最佳诠释和极致表达，以致于有些人意识不到屠洪刚老师歌曲的难度，甚至说韩磊老师的歌比屠洪刚老师的歌难唱。比如不懂音乐的人听《孔雀东南飞》、《精忠报国》、《霸王别姬》、《你》等屠洪刚的一系列经典歌曲，可能都意识不到其演唱难度，只有唱后对比才知道差距。比如《孔雀东南飞》的最高音是B4，但腔调优美、注入情感的B4弱化了高音的尖锐，让你感受不到其唱功。所以，如果说你中气不足唱不成韩磊老师那样是难，那么，你中气不足也唱不成屠洪刚老师那样，更不用说屠洪刚老师完美清晰的咬字，几乎就没有流行和美声歌手能超越，更重要的是咬字同时丰富的细节处理，如每个字的轻重强弱处理及有目的的韵、腔、调的变化等，你首先得听出来，其次才是能模仿。有些人也能模仿出一些，但往往得其形，不得其神，当然，模仿的过程也是学习和感悟的过程，所以，美声男高音马佳特别喜欢唱屠洪刚老师的歌，因为模仿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学习，从中找到自己的不足，并弥补自己的不足就是进步。通过马佳模仿韩磊的《等待》和屠洪刚的系列作品可以看出，优秀的美声歌手转通俗唱法，模仿韩磊很容易，假以时日更上层楼后可以继承韩磊的唱法，复制韩磊，成为韩磊第二、第三，却继承不了屠洪刚的唱法，因为屠洪刚的特质来源于京剧，没人会为了唱通俗歌曲而专门学京剧。当然，马佳也在学唱诸如《打虎上山》这样的经典样板戏唱段，但这种模仿和模仿屠洪刚的唱腔一样，只是具体唱段的技术学习和模仿演绎，要实现服务于歌曲的灵活运用肯定是需要对戏曲的系统学习并深刻理解的。当然，学总比不学好，至少具体作品的模仿会越来越到位。京剧特别训练过的咬字也最适合中文的情感表达的，美声的训练则相反，所以，模仿本身对马佳是有很大益处的，可以快速提升他更好演绎通俗歌曲的能力。
屠洪刚之所以作品不多而经典多，就是因为他唱商极高。所谓唱商，就是完美耦合歌曲表达诸要素的能力，从最贴合歌曲的唱法唱腔、咬字到共情能力，从中、低、高音的质量到某些地方的特殊处理，每个细节都演绎到位，表达到应该表达的极致。所以，细听屠洪刚的歌，每首歌的情感处理都细腻到每一个字，以至于每首歌的表达几乎都是歌曲本身能够达到的极致了，既有整体的气势和意境，更有丰富的细节，情感充沛，却无任何炫技的感觉，不懂的人甚至感觉不到唱的难度，更不会叹服其唱功，只会觉得好听和感动；而不像现在很多歌动不动就刻意吟唱炫技，就因为龚琳娜老师靠《小河淌水》的吟唱而被观众封神——当然，我是喜欢龚琳娜的，有些吟唱是正常的，如《小河淌水》，而且，好的吟唱确实是没有歌词胜过歌词，最早没有文字时声音传递的极致感情就类似吟唱，更原始更有感染力，如鸡鸣、狼嚎等，但成为套路竞相效仿而非自然的情感需要就走偏了。
在《歌手》的竞技场上，韩磊老师貌似玩转了各种题材和风格，但他重新演绎的很多歌曲其实只是炫技之作，与歌曲本身的意境已经大相径庭。这可能也是韩磊老师基于比赛需要做出的选择。屠洪刚虽然没上过《歌手》，但通过屠洪刚的各种原唱作品和翻唱作品可知，他早已经能玩转各种风格了，且唱什么就是什么，注重音乐本身的意境表达，绝不会有用霸王嗓唱小情歌的违和处理。所以，韩磊唱的歌比屠洪刚多多了，但成为经典的比例远远不如屠洪刚，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其情感方面的感染力不如屠洪刚。一首歌曲能被演绎成经典，歌曲本身意境、风格的贴切彰显和细节丰富的感情处理都是听众说不出来、指标也显示不出来的无形的东西，但它却是决定了歌曲生命力最重要的东西。
正因为屠洪刚老师理解歌曲、处理歌曲的能力极高，所以能把如《风云》这样一般的歌唱成经典。除了为屠洪刚老师量身定做的《霸王别姬》、《精忠报国》被唱成经典中的经典，《中国功夫》、《你》、《江山无限》等好歌都是靠屠洪刚老师的演绎才能成为经典，如果当初换一个人处理，也许就只能是一首好歌而已。如《中国功夫》在解晓东的首唱处理下就仅仅是一首好歌，但经过屠洪刚老师在细节上画龙点睛的处理，其中国风的特质和底蕴才充分彰显，这完全依赖于屠老师对歌曲本身特质的正确理解，并基于其特质进行了强化表达，使其成为经典中的经典。《你》更是彰显了屠洪刚老师刚柔并济的表达能力和对情感精准把握的共情能力，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唱商高。而唱商本身就是最重要的唱功。因为机能是为歌曲服务的，如果只有机能而不会正确运用，再多的好歌也无法处理成经典作品。如果恰巧歌曲的特质和自己一贯的表达契合匹配，也能成为经典，但也有限的很。韩磊老师被称为“帝王嗓”，就是因为其磅礴大气的演唱风格与帝王题材的《向天再借五百年》是很契合的，这也成了韩老师最经典的代表作。但是，康熙希望《向天再借五百年》，正是因为生命有限而有待完成的事还不少，心有不甘的情绪，所以，情感处理其实应该更丰富些，一如刘邦面对生命有限而事还没做完，只能慨叹“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正因为屠洪刚老师理解了刘邦丰富的情感，所以，同样唱帝王，《大风歌》除了帝王应有的大气磅礴，流露出的感情要复杂丰沛的多，一丝丝面对未来的担忧、一点点英雄迟暮的无奈、一丢丢生命将逝的悲情混合在帝王豪情的基调下，通过不同的咬字和唱法的变化都表达了出来。所以，三句歌词在屠洪刚老师不同的唱法演绎和情感表达中，不仅不单调，还丰富细腻，夺人心魄！在意境的表达上，屠洪刚老师更是一绝，行腔运调一开嗓，秦汉的历史况味就扑面而来，仿佛他就是刘邦，带你矗立在歌风台上，重现他吟唱大风歌的那一幕。
把屠洪刚老师唱过的所有歌曲按其演唱时间排列一首首放出来，如果不是特别说明，你不可能把它们当作一个人的演唱作品，甚至会很自然的当成很多人的演唱作品，哪怕是巅峰期的同一时段也一样。也就是说，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年龄带来的本身的音色变化，更多的还是表达了屠洪刚老师的演唱风格、唱法、唱腔有着丰富的变化，这从另一个角度展示的屠洪刚老师的唱功。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屠老师的音色更沧桑了，但在情感的表达上却在本来就很丰沛的基础上更浓厚了。《老酒馆》的《似水流年》是年轻时决然唱不出的作品，或许在某些人听来不抵年轻时的清亮、不够美，但只有这种沧桑的音色和唱法最能诠释歌曲本身要表达的意境、情感和人生况味。
稍微对屠洪刚老师有所了解的人，都能明白屠洪刚老师说到底是一个感情丰富、至情至性的人，既豪情也柔情。太多的人生磨砺消耗了他的很多时间和能量，但更彰显了他赤子般的单纯、真诚、仗义、善良……。而这份单纯、真诚和纯粹最自然的融合在作品之中，无论是以豪情还是柔情的形式绽放，都格外感染人、打动人！如果你认真听，你就能听到他对于每个音乐作品的真诚和他以情带声的真情表达。正是这份真诚与纯粹，屠洪刚老师的音乐作品中才始终都充满真挚的感情，这也是他的音乐作品经典良多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原因。
经历了人生以后，我对《似水流年》的理解和喜欢胜过《霸王别姬》、《精忠报国》，也觉得屠老师对《大风歌》的演绎胜过巅峰时的作品，因为这个年龄的屠洪刚老师对作品的理解和表达更到位、更契合歌曲本身的意境了。所以，我希望屠洪刚老师在有生之年能再打造出一些经典作品。
一切终将逝去，唯有作品永恒！
最后补充说明一下，我不是音乐专业的人，所以不以音乐专业上的数据如每首歌最高音到哪里去比较作品，如果涉及音乐专业上有不正确的地方可以提出来。这篇文章更多的还是基于我个人对于东西方文化延伸出的对东西方音乐差异的关注来表达我对屠洪刚唱功的理解。对于涉及到的韩磊老师、腾格尔老师等其他人也没有批评的意思——相反，对于这些老师我都是比较喜爱的，但因为每个人的专业背景不同、作品特质不同，拿来比较一下，也只是为了说明屠洪刚的特质和唱功所在。另外，本人不会做视频，本文中的所有视频都是屠洪刚的歌迷珊瑚Sandra提供，特此感谢！
